深夜 23:17，海城尖端材料研究所地下三层，空气里弥漫着金属与化学试剂混合的冷冽气味。这里是研究所的核心禁区，“昆仑”项目专属实验室，厚重的防辐射门紧闭，墙面嵌着的防爆玻璃后，一排排精密仪器正散发着微弱的蓝光，如同蛰伏的野兽。镜头聚焦在实验室中央的加密服务器上，黑色机身泛着哑光质感，屏幕上原本空白的进度条正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悄然爬升，数字从 97%跳到 98%，最终在 23:17分 03秒定格在 100%。

“滴——”一声微不可察的电子提示音被实验室的通风系统噪音掩盖，下一秒，服务器屏幕骤然黑屏，像是被突然掐断了生命的烛火。本该紧随其后的刺耳警报声并未响起，取而代之的是电流通过线路时的微弱杂音，“滋滋”声在寂静的实验室里格外清晰——入侵者提前植入的病毒已经篡改了安防系统程序，所有警报装置陷入瘫痪。实验室门的电子锁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并非刷卡解锁的清脆，而是某种技术破解后产生的滞涩响动，厚重的门扉被无声推开一条缝隙，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滑入。

黑影穿着紧身作战服，头部被黑色头套包裹，只露出一双闪烁着冷光的眼睛。他的动作轻得像猫，脚掌落地时几乎没有声响，唯有鞋底蹭过地面瓷砖时，带起几粒细微的白色碎屑，其中混着一丝极细的银灰色纤维，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墙角的瓷砖缝隙里。这银灰色纤维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微的金属光泽，与普通材质截然不同，似乎暗藏着某种特殊工艺。

黑影径直走向加密服务器，手指在操作面板上快速敲击，屏幕依旧漆黑，但主机箱侧面的指示灯却在不规则地闪烁，显示数据正被快速导出。他动作娴熟得仿佛操作过千百次，没有丝毫犹豫。在敲击键盘时，他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每一次按键都精准无误，像是在弹奏一首无声的黑客进行曲。

在确认数据传输完成后，黑影抬手在服务器主机箱上轻轻一按，侧面的盖板便弹了开来，露出内部复杂的线路板。线路板上密密麻麻的芯片和线路如同精密的神经网络，让人眼花缭乱。他从腰间掏出一个小巧的工具包，工具包表面磨损的痕迹显示它已跟随主人经历过无数次任务。取出特制螺丝刀，仅用三秒就拆下了主板上的存储模块，这特制螺丝刀的刀头呈现出独特的多边形结构，显然是为应对特殊螺丝设计。随后将盖板复原，螺丝拧合的力度恰到好处，没有留下任何撬动痕迹。做完这一切，他转身扫视实验室，目光掠过操作台、试剂架，最后停在通风口处，身形一闪便消失在门后，只留下实验室里依旧循环的电流杂音，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一丝若有若无的异香。这异香带着一丝薄荷的清凉，又混杂着某种电子元件特有的焦糊味，在实验室中久久萦绕。

凌晨 3:00，值班研究员陈斌打着哈欠，手里拿着巡检记录表，慢悠悠地走向地下三层。作为“昆仑”项目组的外围研究员，他虽无权接触核心数据，但负责实验室的日常维护与安全巡检，这份工作枯燥却责任重大。刷卡时，电子锁的响应比平时慢了半拍，陈斌皱了皱眉，以为是系统临时故障，并未多想。推开实验室门的瞬间，他习惯性地看向中央的加密服务器，原本应该亮着的指示灯此刻全黑，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怎么回事？”陈斌快步走上前，手指按在开机键上，服务器毫无反应。他尝试用备用电源启动，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他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拨通了实验室主任的电话，却无人接听——此刻正是凌晨三点，大多数人都在熟睡。陈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按照应急预案，他打开旁边的监控终端，想要调取近三小时的监控录像，可屏幕上只显示“文件不存在”的提示。他心头一紧，反复操作了几次，结果依旧如此。就在他准备联系安保部时，监控终端突然弹出一帧模糊的画面，像是系统崩溃前残留的最后影像：画面中只有一道黑色的轮廓，身形挺拔，动作迅捷，除此之外再无任何细节。画面边缘还带着些许扭曲的像素块，仿佛是在数据被强行删除时，拼命挣扎留下的印记。

“不好！”陈斌的心脏狂跳起来，他意识到这绝非简单的设备故障，而是有人入侵了实验室。他不敢耽搁，立刻拨通了所长程景明的电话，电话响了足足七声才被接起，听筒里传来程景明带着睡意的沙哑声音：“什么事？这么晚打电话。”

“程所长！出事了！地下三层实验室的加密服务器黑屏了，近三小时的监控全被删了，只留下一帧黑影的画面！”陈斌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电话那头的程景明瞬间清醒，睡意全无：“你说什么？服务器怎么会黑屏？监控呢？再仔细查查！”

“查过了，服务器启动不了，监控文件确实被删除了，我怀疑……我怀疑有人闯进去了！”

程景明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昆仑”项目的涉密等级是国家一级，核心数据关系到国防安全，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他沉声道：“你立刻封锁实验室，不准任何人进出，我马上过去，同时联系安保部启动一级响应！”

挂了电话，程景明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驱车赶往研究所。凌晨 3:40，他抵达地下三层，看到陈斌正守在实验室门口，脸色苍白。两人穿上无菌服进入实验室，程景明径直走到服务器前，仔细检查了一番，当看到主机箱侧面的盖板缝隙时，他瞳孔骤缩：“有人动过主机。”他从口袋里掏出放大镜，小心翼翼地观察螺丝，没有发现任何划痕，眉头皱得更紧了，“对方用的是专业工具，手法很老练。”放大镜的镜片上还沾着些许昨晚实验留下的试剂痕迹，此刻却无暇顾及。

此时，安保部部长带着几名安保人员赶到，看到实验室的情况，脸色凝重地说：“程所长，我们已经检查了大楼的安防系统，外网没有异常入侵记录，但地下三层的监控确实被恶意删除了，而且痕迹清理得很干净。按照规定，这种涉及一级涉密项目的失窃事件，必须立刻上报国家安全机关。”安保部长说话时，手中的对讲机还在不断传来其他区域的巡查汇报，嘈杂的声音更添了几分紧张氛围。

程景明沉默了片刻，他深知“昆仑”项目的敏感性，一旦上报，就意味着事件将上升到国家层面，但泄密的后果他承担不起。最终，他点了点头：“上报吧，按最高优先级。”

凌晨 4:20，海城国安局侦查二科的办公室里，灯光依旧亮着。顾砚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摊着一叠泛黄的文件，照片上的年轻男子笑容灿烂，眼神清澈——那是他早年卧底时的战友，三年前在一次任务中牺牲，案件至今仍有诸多疑点未解开。顾砚指尖摩挲着照片边缘，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悲痛，有不甘，还有一丝未熄灭的执念。文件的边角已经卷起，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他这些年对案件的分析和推测，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战友的思念与追查真相的决心。

“叮铃铃——”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办公室的寂静，顾砚迅速收敛情绪，接起电话：“侦查二科顾砚。”

“顾科长，紧急任务！海城尖端材料研究所‘昆仑’项目核心数据疑似失窃，一级涉密事件，命令你立刻带队前往现场！”电话那头传来局指挥中心严肃的声音。

“收到。”顾砚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起身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和侦查包，快步走出办公室。“小王、小李，紧急集合！研究所方向！”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侦查包的拉链处还挂着一个小巧的护身符，那是他战友生前送给他的，每次执行任务，他都带在身边。

楼道里，几名侦查员迅速响应，几分钟后，一辆挂着特殊牌照的黑色越野车驶出国安局大院，疾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凌晨的海城笼罩在薄雾中，路灯的光晕在地面拉出长长的影子，车辆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城市的宁静。街道两旁的店铺紧闭，只有零星的便利店还亮着灯，微弱的灯光在雾中显得格外孤寂。

“科长，‘昆仑’项目是什么来头？”年轻侦查员小李一边开车，一边好奇地问道。

顾砚靠在副驾驶座上，目光投向窗外，沉声道：“国家战略级新型航空材料研发项目，核心数据涉及飞行器隐身涂层的关键参数，属于一级涉密。一旦这些数据泄露，我国的国防安全将面临严重威胁。”他说话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侦查包上的护身符，仿佛在寻求某种力量。

小王是技术侦查员，闻言脸色一凛：“能潜入这种级别的实验室，还能删除监控、屏蔽警报，对方不简单啊。”

“不仅不简单，而且很专业。”顾砚语气凝重，“从现场情况来看，对方的行动有明确的目标，手法老练，很可能是有组织的境外间谍势力。”他的脑海中已经开始勾勒出案件的大致轮廓，每一个细节都在他的分析中不断重组。

车辆行驶了四十分钟，抵达海城尖端材料研究所。研究所门口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几名安保人员正在值守，看到国安局的车辆，立刻放行。顾砚等人下车后，径直走向办公楼，程景明已经在门口等候，他穿着白大褂，眼底布满血丝，神色焦虑而复杂。白大褂的口袋里露出半截未写完的实验报告，边缘还沾着咖啡渍，显示出他平日里工作的忙碌。

“顾科长？”程景明上前一步，目光审视着顾砚。他对国安介入并非没有顾虑，“昆仑”项目的涉密程度极高，参与人员都经过严格筛选，他担心国安的介入会扩大知情范围，甚至影响项目的正常推进。

顾砚伸出手，与程景明握了握，语气沉稳：“程所长，我是海城国安局侦查二科科长顾砚。奉命前来处理‘昆仑’项目数据失窃案。”他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切入正题，“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现在情况紧急，‘昆仑’项目的核心数据一旦流出境外，后果不堪设想。我们的职责是追回数据，抓捕嫌疑人，保护国家机密安全。在侦查过程中，我们会严格遵守保密规定，不会影响项目的正常推进。”握手时，顾砚感受到程景明掌心的温度，那是长时间工作的疲惫与此刻的焦虑交织而成的热度。

顾砚的目光锐利而坚定，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与严谨。程景明看着他，心中的顾虑渐渐消散，他知道顾砚说得对，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好，顾科长，我相信你们。”程景明侧身让路，“实验室在地下三层，我带你们过去。”

“麻烦你。”顾砚点头，示意手下跟上。他转头对小王吩咐道：“你先对接研究所的技术部门，调取大楼的所有安防记录，包括出入口、电梯、消防通道，重点排查 22:00到凌晨 3:00之间的异常情况。”

“明白。”小王立刻转身离开。

顾砚则跟着程景明走向地下三层。实验室门口，陈斌正在值守，看到程景明和顾砚等人，立刻打开了门。顾砚示意其他人在门口等候，自己则穿上无菌勘查服、戴上手套和口罩，又拿起防静电取证工具包，动作专业利落。无菌勘查服上还残留着上次勘查任务时的消毒水味道，时刻提醒着他这份工作的特殊性。

“程所长，从我们进入实验室开始，这里的一切都保持原样，没有任何人动过。”陈斌小声说道。

顾砚点头，推开门走进实验室。实验室里的仪器依旧保持着原样，通风系统还在运行，空气中那丝若有若无的异香已经淡了许多，但依旧能闻到。顾砚没有急于动手，而是先站在门口，目光扫过整个实验室，进行环境观察。

实验室的布局规整，中央是加密服务器，周围是操作台和试剂架。地面是防滑瓷砖，干净整洁，没有明显的脚印或划痕。操作台上面摆放着各种试剂瓶和实验器材，看起来井然有序。顾砚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他注意到操作台边缘有一抹极淡的蓝色痕迹，像是某种结晶粉末。这蓝色痕迹在白色的操作台上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是黑夜中的一点星光，指引着破案的方向。

他缓步走到操作台旁，蹲下身，从取证工具包里拿出放大镜，仔细观察那抹蓝色痕迹。那是一种淡蓝色的结晶状粉末，颗粒细微，附着在操作台的边缘，不仔细看很难发现。顾砚从工具包里取出一把无菌取证刷和一个透明的证物袋，小心翼翼地用取证刷将粉末收集起来，装入证物袋中，贴上标签，注明“操作台边缘提取的淡蓝色结晶粉末，编号 001”。取证刷的刷毛上还残留着上次勘查时的微量物证，每一次使用都是对真相的一次追寻。

随后，他的目光转向地面，沿着墙角缓慢移动。在靠近通风口的瓷砖缝隙里，他发现了一根极细的银灰色纤维，长度大约 0.3mm，质地看起来很特殊，并非研究所常用的棉质或化纤材料。顾砚拿出镊子，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纤维夹起，放入另一个证物袋中，贴上标签“地面瓷砖缝隙提取的银灰色纤维，编号 002”。镊子在夹取纤维时微微颤抖，那是因为他知道这看似微小的纤维，可能蕴含着解开整个案件的关键线索。

他站起身，走向加密服务器，仔细检查主机箱。主机箱的盖板已经被复原，但顾砚还是从缝隙中发现了一丝痕迹——内部的线路板上有轻微的指纹残留，不过已经非常模糊，显然对方戴了手套，但操作时还是留下了微弱的痕迹。他用特殊的指纹提取剂喷洒在上面，试图提取完整的指纹，但效果并不理想。指纹提取剂在灯光下闪烁着幽蓝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犯罪现场的秘密。

“服务器被人拆卸过，存储模块应该被取走了。”顾砚对跟在身后的程景明说，“对方使用的是专业工具，螺丝没有留下任何划痕，手法很娴熟，应该是长期从事这类工作的专业人员。”

程景明脸色苍白：“那核心数据……”

“数据应该已经被导出了。”顾砚语气凝重，他将两个证物袋放入取证箱中，锁好箱子，“从现场勘查的情况来看，这不是普通的商业窃密，对方有备而来，技术实力和行动能力都很强，背后很可能有境外势力支持。”取证箱的锁扣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对犯罪的一种封印。

顾砚走出实验室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淡淡的晨光透过研究所的窗户照进来，给这个充满紧张气氛的空间带来了一丝微弱的暖意。他摘下口罩，揉了揉眉心，正准备吩咐手下将证物送往技术部门检验，就看到一个穿着休闲装、背着黑色背包的年轻女子快步走来，女子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眼神明亮，气质干练，正是局里的技术骨干苏砚。苏砚的背包上挂着一个小巧的 U盘，那是她平日里随身携带的工作利器，里面存储着无数重要的数据和程序。

苏砚看到顾砚，加快了脚步，两人擦肩而过时，她将一份打印好的报告递了过去：“顾科长，紧急调令收到了，这是我连夜做的初步分析报告。”

顾砚接过报告，目光落在标题上：《“昆仑”项目实验室网络入侵初步分析》。他快速翻阅，苏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研究所的外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