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默，道教学院毕业即失业，回老家继承祖传道观。

本想直播驱鬼混口饭吃，却意外炼出上古僵尸王将臣。

我以为人生即将开挂，第二天新闻播报：全球灵气复苏，洪荒降临。

国外异能者嘲笑我土鳖，我默默掏出将臣。

直到看见他将吸血鬼始祖该隐撕成两半，众神终于慌了。

香炉里的三炷劣质线香烧得歪歪扭扭，烟气呛人。青云观，这名字起得挺唬人，其实就是老家山头上这座墙皮剥落、年久失修的小破庙。道教学院毕业即失业，简历石沉大海，陈默没辙，只能滚回来，守着这点祖上留下的产业，琢磨着怎么用这身“专业”知识混口饭吃。

智能手机支在掉漆的神案上，屏幕右上角显示的在线人数，稳定在个位数。陈默清了清嗓子，对着镜头挤出一个职业假笑：“福生无量天尊！各位老铁，今天主播给大家展示一下咱们正统的道家符箓，这张是驱邪镇煞符，画法讲究一笔而成，气贯笔尖……”

弹幕稀稀拉拉。

“主播，你这符纸是拼多多九块九包邮的吧？”

“后面那神像都快塌了，能不能先众筹修修房子？”

“表演个御剑飞行看看？不能？取关了。”

陈默嘴角抽了抽，心里骂了句MMP。正想着是不是要豁出去跳个大神挽留一下这可怜的流量，脚下一个不稳，绊到了神案后面一块松动的青砖。

“哎哟卧槽！”

他踉跄一下，低头一看，那砖块被踢得翘起，下面似乎有个黑乎乎的洞口，一股难以形容的、混杂着泥土和腐朽气息的味道隐隐传来。

“啥玩意儿？”陈默好奇心起，也顾不得直播了，蹲下身，费劲巴拉地把那块沉重的青砖完全撬开。下面是个一尺见方的暗格，里面只放着一个东西——一个巴掌大小、色泽暗沉如黑玉的骨灰坛。坛子密封得极好，上面贴着一张符纸，那符纸的材质和朱砂色泽，跟他平时用的完全不是一个档次，透着一股古老而晦涩的气息。

“祖师爷还留了私房钱？”陈默嘀咕着，小心翼翼地把坛子捧出来。直播间的几个活宝也来了兴趣。

“出土文物？”

“快打开看看，是不是金条！”

陈默仔细端详着坛口的封印符，这道符他从未见过，结构复杂诡异，透着一种不祥的意味。但穷疯了的他，此刻更多想的是“值不值钱”。他尝试着想去揭掉符纸，却发现那符纸如同长在坛口上，纹丝不动。

“嘿，还挺结实。”他来了脾气，回想学院里学过的那些半生不熟的解咒法门，咬破指尖——没办法，买不起朱砂，只能用血凑合了——依葫芦画瓢，在那古老的封印符上胡乱画了几笔，嘴里念念有词，都是些他自己都搞不清含义的咒诀。

突然，那黑玉般的骨灰坛轻微震动了一下。坛口的古老符纸，中心一点骤然变得焦黑，随即无声无息地化为细碎的灰烬，飘落下来。

“有门！”陈默心中一喜。

然而，还没等他伸手去开坛，一股冰冷、死寂、磅礴无比的煞气猛地从坛中爆发出来！瞬间，道观里的温度骤降，线香的烟气凝固不动，手机直播画面疯狂闪烁，最后变成一片雪花。暗格周围的青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上一层白霜。

“我……操……”陈默头皮发麻，浑身汗毛倒竖，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攫住了他。他想跑，腿却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只见那小小的骨灰坛中，涌出浓郁如墨的黑气，黑气在他面前急速凝聚、拉伸，最终化作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那轮廓越来越清晰，是一个身着破碎古老甲胄的高大男子，长发披散，面容隐在阴影里，只能看到皮肤是一种毫无生气的青灰色。他双眼紧闭，但一股睥睨天下、屠戮苍生的恐怖威压，让陈默几乎要跪下去。

僵尸！而且是了不得的僵尸！

陈默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学院教材里关于炼制和控制僵尸的、他当初以为是封建迷信的零碎知识。求生本能压倒了一切，他几乎是哭着把自己指尖还在渗血的伤口按向那僵尸的额头，用尽平生力气嘶吼出连他自己都不太确定的收尸咒：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急急如律令！”

血珠触碰到僵尸冰凉的额头，发出“嗤”一声轻响，竟像烙铁般留下了一个淡淡的印记。那高大僵尸浑身剧震，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混沌的血色，里面仿佛有尸山血海在沉浮。

陈默吓得闭目待死。然而，预想中的撕咬并未到来。他颤抖着睁开一条缝，只见那恐怖的僵尸王，正缓缓地、带着一丝似乎源于远古的困惑，单膝跪在了他的面前。一股微弱但清晰无比的心神联系，在陈默和这僵尸之间建立起来。

“主……人……”一个干涩、沙哑，如同金石摩擦的意念，断断续续地传入陈默脑海。

陈默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看着眼前这尊散发着恐怖气息的“仆人”，又看了看自己手机上已经黑屏的直播界面，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翻来覆去：

“将臣……我好像……把上古僵尸王将臣……给炼成我的本命尸了？”

“这他妈……直播效果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他的人生，好像朝着一个完全无法预料的方向，狂奔而去了。

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陈默是在极度恍惚和试探中度过的。他发现自己能通过那缕心神联系，对将臣下达简单的指令，比如“站住”、“过来”、“坐下”。将臣执行得一板一眼，但那双血眸偶尔扫过陈默时，依旧会让陈默心底发寒。他试着查资料，越查越心惊，“将臣”这个名字在零星上古传说中，代表着僵尸始祖，不死不灭，凶威滔天。

“我这到底是捡到宝了，还是请回来一尊灭世的祖宗？”陈默看着安静立在道观角落，如同雕塑般的将臣，愁得直薅头发。

第二天一早，他是被外面巨大的喧哗声和手机疯狂的推送提示音吵醒的。迷迷糊糊打开那台老旧电视机，所有频道几乎都在插播同一条惊天新闻：

“紧急播报！全球范围内出现异常能量波动！大气中检测到未知活性粒子！”

“科学家证实，世界规则正在改变，神话传说中的‘灵气’正在复苏！”

“部分人类开始觉醒超自然能力！动物植物产生惊人异变！”

“专家称，我们可能正在步入一个全新的纪元，暂命名为——洪荒降临时代！”

街上传来尖叫、惊呼，还有隐约的爆炸声和不明生物的嘶吼。陈默冲到窗边，只见天空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紫红色，远处有巨大的、散发着各色光芒的藤蔓破土而出，直插云霄。偶尔能看到人影在空中飞过，或是操控着火焰、冰霜。

世界，一夜之间变得面目全非。

就在陈默目瞪口呆之际，道观那扇破木门“轰”一声被人踹开。几个穿着奇装异服、头发染得五颜六色、身上闪烁着微弱异能光芒的年轻人闯了进来，为首的一个人高马大，掌心跳跃着一团火球。

“喂！听说这儿有个破道观？现在这里被我们‘火焰兄弟会’征用了！”火球男嚣张地喊道，目光扫过家徒四壁的道观，最后落在穿着洗得发白道袍的陈默身上，满是鄙夷，“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封建迷信这套？你这土鳖道士，赶紧滚蛋！”

他身后的同伴发出哄笑，有人指尖冒出电火花，有人让地上的石子悬浮起来。

陈默看着这群刚刚觉醒了一点微末异能就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又看了看依旧静静立在阴影里、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将臣。

他叹了口气，默默后退了一步，对着角落那个方向，轻轻说了一句：

“将臣，清场。”

下一秒，阴影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是简单的一步跨出。为首的火球男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离了地面。他掌心的火球“噗”地熄灭。

其他几个异能者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们惊恐地看到，一个穿着破碎古甲、身高过丈、散发着无尽死亡气息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房间中央。那双缓缓睁开的血色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最纯粹的、对生命的漠视。

“怪……怪物啊！”

尖叫声中，将臣随手一扔，那个火球男如同破麻袋般飞出了道观，重重砸在院墙上，生死不知。剩下的异能者连滚带爬，哭爹喊娘地逃了出去，比来时快了十倍。

陈默走到门口，看着外面的混乱世界，又看了看沉默地退回他身后的将臣。这时，天空中一道强大的黑暗气息掠过，隐约可见一个背生巨大蝠翼、优雅而古老的身影正在与一头西方巨龙搏斗，那是苏醒的吸血鬼始祖该隐。

陈默摸了摸下巴，低声自语：“洪荒时代啊……听起来挺热闹。”

他顿了顿，回头对将臣补充了一句，语气轻松得像在点菜：

“下次遇到这种不开眼的洋鬼子，比如天上飞的那只大蝙蝠，别浪费时间，直接撕了。”

将臣血色的眸子，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远方天空，正优雅地施展黑暗魔法压制巨龙的该隐，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