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布泊的风裹着沙砾，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林渊缩了缩脖子，拉紧破旧的探险服领口，手电筒扫过眼前的遗迹断墙，光斑在青灰色的石砖上跳跃。

“这地方真够邪门的。”他嘟囔了一句，喉咙干得冒烟。

头顶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像是某种机械装置启动的声音。他抬头望去，只见一道幽蓝色的光芒从天而降，直直落在前方十米处的一块残碑上。

那是一枚破碎的圆盘状物体，表面刻满晦涩难懂的符文，边缘裂痕密布，却依旧散发着诡异的能量波动。

“卧槽？这玩意儿……”林渊还没来得及反应，圆盘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一道刺目的白光炸开。

他只觉得脑中轰然一震，仿佛有千万根针扎进了太阳穴。眼前景象扭曲、崩塌，又重组——

【系统激活！】

【因果律赌徒之眼·已绑定】

【改命扑克×3已到账】

【恭喜您，触发隐藏成就：末日觉醒者！】

弹窗信息一个接一个蹦出来，字里行间全是网络热梗，甚至还有个狗头表情包一闪而过。

林渊跪倒在地，捂着脑袋喘粗气，耳边嗡嗡作响。

“我……我这是怎么了？”他喃喃自语，视线模糊中看到自己的手掌正泛起淡淡的金光。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拖行。

他猛地转头，瞳孔骤然收缩。

十几双灰白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死寂的光芒。

丧尸！

它们从四面八方涌出，动作僵硬却迅速，腐烂的肉味扑面而来。

“靠靠靠！”林渊连滚带爬地往后退，撞到了一块倒塌的石柱。

丧尸群包围上来，嘶吼声此起彼伏，腥臭的唾液滴落在他的鞋面上。

“系统！救命啊！”他大喊。

【检测到生存危机，是否使用改命扑克？】

“用用用！赶紧的！”林渊急得跳脚。

【消耗3枚筹码，发动‘命运重定向’】

下一秒，他胸口的三张扑克牌虚影一闪而逝。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然后——

那些原本朝他扑来的丧尸，齐刷刷调转方向，朝着另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林渊愣住了。

“啥情况？”

他顺着丧尸逃窜的方向看去，隐约看到一辆挂着黑色旗帜的车队停在不远处，车上站着几个穿着复古礼服的高大身影，脸色苍白，双眼泛红。

“幽冥贵族运输队？”林渊瞪大眼，“我去，我这是把锅甩给他们了？”

【篡改因果？这波啊，这波是逆天改命！】

弹窗再度跳出，语气轻佻得让人心烦意乱。

可林渊没空吐槽，他翻身站起，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

那些幽冥贵族成员显然也被突如其来的丧尸潮吓了一跳，纷纷抽出武器应战。

“爽了，这下爽了。”林渊嘴角咧开，心中暗喜，“老子真是赌神附体，开局就翻盘。”

可他刚笑出声，脚步突然一顿。

身后，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挡在他面前。

那人披着斗篷，脸藏在兜帽下，只露出半张惨白的脸和一双猩红的眼睛。

“你……是谁？”林渊声音发颤。

黑衣人缓缓抬起右手，指尖缠绕着一条漆黑如墨的锁链。

“因果赌徒……”对方声音冰冷，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你以为，你能赢谁？”

林渊心头一紧。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是……”

话音未落，锁链猛然甩出，直取他咽喉。

他本能地后撤一步，却发现双脚如同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我的能力失效了？！”他惊恐地低头，发现自己的双脚竟然被一层看不见的力量牢牢束缚。

黑衣人冷笑一声，锁链继续逼近。

“你的第一场赌局……已经输了。”

林渊咬牙挣扎，额头冷汗直流。

“不可能！我才刚觉醒能力，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

他猛然想起什么，瞳孔一缩。

“不对……你们早就知道我会来这里，对吧？你们才是真正的庄家！”

黑衣人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挥手。

林渊的身体顿时腾空而起，被锁链缠住脖子，悬在半空中。

窒息感袭来，意识逐渐模糊。

就在他即将昏厥之际，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

那枚破碎的因果罗盘碎片，正静静躺在刚才爆炸的位置。

而它周围，隐隐浮现出一道熟悉的轮廓。

那是……白露？

不，不可能。

她明明还在基地……

“白露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盲了吗？她怎么可能会预知我今天的行动？”

疑问如潮水般涌来，林渊几乎要崩溃。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最后一丝意识消散前，他听见黑衣人低声呢喃：

“因果，从来不是单方面的游戏。”

林渊猛然睁眼。

眼前一片漆黑。

他试图移动身体，却发现四肢沉重无比，仿佛被封印在某种无形的空间中。

“这是……哪里？”

他努力回忆刚才发生的一切，却发现自己记忆混乱，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某些片段。

唯一清晰的是那个画面——白露站在因果罗盘碎片旁，眼神平静得可怕。

“她……到底是谁？”

他咬紧牙关，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

“如果连白露都在骗我……那我还能相信谁？”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林渊，你还好吗？”

是白露。

可她的语气，与他记忆中的完全不同。

冷静、理智，甚至……带着一丝怜悯。

“白露？”他试探性地开口。

“是我。”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一直都在。”

林渊的心脏猛地一跳。

“一直都在？什么意思？”

白露沉默了几秒，才缓缓道：“你不记得了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罗布泊遗迹。”

“可是……那天我是一个人来的。”

“不。”白露的声音轻柔却坚定，“是你以为自己一个人来的。”

林渊愣住了。

“什么意思？”

白露没有回答，而是伸出手，轻轻按在他的额头上。

刹那间，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他看到了自己走进遗迹的那一刻，看到了角落里一个身穿长裙的少女。

那是……白露？

“这不可能……”林渊喃喃，“我根本不记得……”

“因为那一次，你死了。”白露轻声道，“但你又被救回来了。代价是……遗忘。”

林渊的世界彻底崩塌。

“你是说……我之前……死过？”

“不止一次。”

“那你……到底是谁？”

白露望着他，眼中闪烁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光芒。

“我是……你命运的见证者。”

林渊怔在原地，心跳如擂鼓。

他终于明白，从一开始，他就不是这场赌局的玩家。

而是……一枚棋子。

而真正坐在庄家席上的，是他最信任的人。

“白露……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