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在鼻腔里炸开时，我正死死攥着程砚的衣角。他的白大褂上沾着可疑的暗红色污渍，袖口金属纽扣硌得我掌心发疼。

“小雪，你今天怎么回事？”程砚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那双凤眼泛起无奈的笑意。他腕表折射的虹光让我想起前世他丧尸化后额间凸起的晶核，胃部突然痉挛般抽痛。

微波炉发出叮的脆响，自热火锅的香菇味混着血腥气在厨房弥漫。我盯着他胸牌上“基因工程组组长”的字样，指甲几乎掐进流理台的大理石纹路里。三天，明明还有三天才对——

手机突然在餐桌上疯狂震动。程砚划开工作群，十几个摇晃的监控画面瞬间铺满屏幕。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人四肢扭曲地撞开护士站，输液架砸在瓷砖上的脆响混着惨叫刺破耳膜。

“这不是市二医院吗？”程砚放大某个视频，画面里被扑倒的护士小腿被撕下大块皮肉，“离实验室只隔两条街。”

窗外传来汽车警报的尖啸，我右臂内侧的月牙胎记突然发烫。机械音在脑海炸响的瞬间，程砚已经抓起车钥匙冲向玄关。

【检测到宿主觉醒空间异能，末世生存系统激活】

【主线任务：24小时内用灵泉抑制病毒扩散】

【失败惩罚：病毒扩散速度提升300%】

“程砚！”我抄起玄关的登山杖追出去，电梯门闭合的瞬间挤了进去。他单手接住我时，消毒水味里混进若有似无的腐臭。

安全通道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我踹开防火门的瞬间，正听见电话那头惊慌的喊叫：“三号实验体逃逸！张教授被......”话音戛止，程砚后颈浮现的青灰色血管像毒蛇般游进衣领。

他转身时瞳孔闪过猩红，却在看清我的刹那恢复清明。暗红色液体正顺着白大褂后摆滴落，在地面腐蚀出滋滋作响的焦痕。

“回家。”他把车钥匙塞进我掌心，指尖温度冷得像停尸房的金属台，“实验室通行卡在......”

玻璃幕墙外腾起的黑烟截断话音。十二架武装直升机割裂天空，荷枪实弹的特种兵正在对面楼顶集结。程砚突然扯下伪装的黑发，露出底下银白色的发丝——和前世那个率领百万尸潮攻破最后幸存者基地的变异体首领一模一样。

爆炸气浪掀飞我束发的皮筋时，程砚正把金属装置按进胸口。神经抑制器的编号CX-000在火光中清晰可见，他染血的唇角翕动，口型分明在说：“密码是你的生日。”

【警告！病毒临界值突破】

【灵泉倒计时00:59:59】

我含住一口空间里的莹蓝泉水俯身渡给他，程砚溃烂的伤口冒出白烟。楼下的撞门声越来越近，防弹玻璃正被丧尸用头骨撞出蛛网状裂痕。那些曾是我邻居的面孔如今挂着碎肉，眼球浑浊得像泡发的玻璃珠。

“地下车库！”我拽起半昏迷的程砚，挥杖击碎消防柜玻璃。警报声中，三具穿着保安制服的丧尸从拐角扑来，腐烂的指骨擦过我耳际的瞬间，程砚突然暴起拧断了它们的颈椎。

他的指甲正在暴涨成利刃，银发在应急灯下泛着金属冷光。我摸到他白大褂内层硬物，抽出来的密封箱里躺着十二支深蓝色药剂——和前世他每隔三小时就要注射的抑制剂一模一样。

“最后一次。”程砚夺过药剂扎进颈动脉，瞳孔里的猩红暂时褪去。车库卷帘门被撞得凸起人形轮廓时，我放出空间里囤的汽油桶，火焰瞬间吞没了涌进来的尸群。

轮胎摩擦地板的尖啸声中，我瞥见后视镜里追来的装甲车。副驾驶上的程砚正在异化与清醒间挣扎，咬肌绷出凌厉的弧度。当第一发火箭炮擦着车尾爆炸时，我突然想起系统说的灵泉——

或许能浇灭这场蔓延全城的尸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