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何为仙人？

凡人说

“餐霞饮露，寿比南山”

——小石村老叟跪拜祠堂牌位时的喃喃自语

修士说

“逆天改命，破碎虚空”

——赤焰长老醉酒后指着《炼狱画》末页的飞升图

天道说

山巅巨石上雷劈出的古老铭文：

“仙者，窃阴阳夺造化，终成天地之贼”

仙之定义

1长生久视，超脱生死

-仙者，寿与天齐，不堕轮回。

-凡人百年枯骨，仙人万古长青。

移山填海，神通无量

-仙者，一念风云动，一掌山河倾。

-凡人蝼蚁之力，仙人造化之功。

无情无欲，逍遥世外

-仙者，斩断尘缘，不沾因果。

-凡人困于爱恨，仙人超然物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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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之本质

血肉之躯，七情六欲

-凡者，会痛会哭，会喜会悲。

-仙人冷眼观世，凡人炽热而活。

生死有命，挣扎求存

-凡者，明知必死，仍向死而生。

-仙人永恒，却失却鲜活。

薪火相传，生生不息

-凡者，一代代传承，在有限中创造无限。

-仙人独坐云端，看沧海桑田。

坐落赵王国偏远小石村处

张不言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稚嫩的肩膀被柴绳勒出两道红印。十二岁的孩子背着几乎和自己等高的柴筐，小心翼翼地踩着山间碎石路往村里走。

"再走快点，还能赶上娘煮的午饭。"他小声给自己打气，突然听到远处传来村民们的惊呼声。

抬头望去，三道青色流光划破晨雾，如同坠落的星辰般直直降落在村中央的打谷场方向。张小石瞪大了眼睛，柴筐滑落在地也浑然不觉。

"是仙人！仙人来我们村了！"

仙人！！！

什么是仙人，听着名字就很厉害

张不言顾不得捡柴，撒腿就往村里跑。

打谷场的老槐树下已经围满了村民。三位身着月白长袍的修士站在石碾旁，衣袂无风自动。为首的男子面如冠玉，手持一卷竹简，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贫道青溪门执事周清远，奉掌门之命特来小石村招收适龄弟子。"

村民们噤若寒蝉，些许少年从人缝中挤到前面。

“周仙人，我”

张小石喘着气挤进人群，沾满泥巴的布鞋这石头窃的地砖上，这仙人好生气派模样。

“仙人仙人，我才刚满十六，可以吗”

这声音是...小石村的小霸王李保卫，他爹是村里的地主，经常欺负村里的孩子。

周清远微微一笑，仔细观察少年身体："无妨。小友可愿测测灵根？"

旁边的胖修士已经展开一张泛黄的地图："掌门新得的《山河气运图》显示，你们村今年当出有缘人。"

"怎么测？要钱吗？"李罗生紧张地捏着衣角。

年长的女修士取出个灰扑扑的石盘："不用钱，手放上来即可。"

几个少年依次将手触碰在上面...七品水灵根，七品木灵根，剩下几人都相差不大...

石阡语站在测灵队伍中，粗糙的手掌不自觉地搓着衣角。十七岁的少年身形已近成人，却因常年劳作显得格外精瘦。他望着前方测灵的修士，喉咙发紧。

"下一个。"

清冷的声音传来，石阡语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负责测灵的周清远抬眼打量这个衣着朴素的少年，眉头微皱。

"年岁几何？"

"回仙师，刚满十七。"

周清远略一沉吟，还是指了指案上的测灵盘："伸手。"

石阡语将粗糙的手掌在裤腿上擦了又擦，才小心翼翼地放在那灰扑扑的石盘上。起初毫无反应，他心头一沉。

突然，石盘剧烈震颤起来，一道耀眼的青光冲天而起，在空中凝结成三片青翠欲滴的叶子形状。周围的村民发出阵阵惊呼。

"这...三品木灵根？！"旁边的胖修士失声叫道，手中的名册啪嗒掉在地上。

周清远猛地站起身，原本淡漠的眼神变得炽热。他一把抓住石阡语的手腕，灵力探入经脉，片刻后眼中精光暴涨。

"果然是三品！"他声音微微发颤，"道友可知，我青溪门寻此等资质的弟子已逾二十载！"

石阡语呆立原地，耳边嗡嗡作响。他只听村里老人说过，灵根分九品，三品已是百年难遇的天赋。

年长的女修士快步上前，取出一块青色玉佩："此乃我门中信物，小友若愿入我青溪门，可直接拜入掌门座下。"

周清远态度和蔼了许多，温声道："小友家中可有长辈在此？"

石阡语这才回过神，转头看向人群。他的母亲正捂着嘴流泪，身旁的村民都在推搡着她向前。

"娘..."少年嗓音发紧。

周清远见状，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这里有百两纹银，权当安家之资。令郎天赋异禀，他日成就不可限量。"

石母颤抖着接过锦囊，却拉着儿子的手不肯放开："语儿，你...你真要去吗？"

石阡语看着母亲斑白的鬓角，又低头看看自己粗糙的双手。他知道，这是一生仅有的机会。

"娘，我想试试。"他轻声道，"等孩儿学成，定回来接您过好日子。"

“好...娘...等你”

周清远满意地捋须微笑，袖袍一挥，一柄青色飞剑凭空出现："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启程回山。"

当飞剑腾空而起时，石阡语望着越来越小的村庄，心中既忐忑又期待。

张不言一路小跑回家，草鞋踩在泥路上啪嗒作响。十七岁的少年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眼前不断闪回那三道御剑飞行的身影——白衣飘飘的仙人们脚踏青光，从村东老槐树顶掠过时，带起的风把他的草帽都掀翻了。

"娘！我见到仙人了！"他猛地推开柴门，差点撞翻晾衣竿。

正在灶台前揉面的母亲抬起头，面粉沾在额前的碎发上："慢些说话，什么仙人？"

"真的！三个仙人踩着会飞的剑，嗖——就从我头顶过去！"张不言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王大叔说，是青溪门来测灵根的仙师！"

母亲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眉头微蹙："莫要凑这些热闹。你爹说过..."

"我爹呢？"张不言环顾四周。

"后山打猎去了，说是要逮只山鸡给你补身子。"母亲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去把院里的柴劈了。"

张不言心不在焉地抡着斧头，木屑飞溅。直到日头西斜，才听见院门外沉重的脚步声。

父亲扛着猎弓进门，腰间挂着两只野兔。常年打猎的汉子皮肤黝黑，右颊有道獾子抓伤的旧疤。

"爹！"张不言扔下斧头冲过去，"今天村里来了会飞的仙人！"

父亲把猎物丢在石板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又听那些闲汉嚼舌根？"

"我亲眼看见的！"张不言急得跺脚，"他们脚踩那么长的剑，在天上飞得比山鹰还快！王大叔说，等我十七岁了在祠堂测灵根，灵根合适我也能当仙人了..."

"测什么测！"父亲突然提高嗓门，把母子二人都吓了一跳。他解下猎弓重重靠在墙边，"你当仙人是那么好当的？"

张不言梗着脖子："要是测出灵根..."

"灵根？"父亲冷笑一声，"还记得老刘家小子不？前些年跟仙人走了，去年就抬回来半截身子！他爹现在见天儿在坟头哭。"

“仙人仙人，仙人算个屁的仙人！！！哪天死了都不知道。”

母亲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在围裙上擦手："当家的，别吓孩子..."

"我这是叫他清醒！"父亲抓起桌上的粗陶碗灌了口水，"仙人打架，一个火球过来，你连灰都剩不下！老老实实跟我学打猎，攒钱娶媳妇才是正经！"

张不言攥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的老茧里。灶膛里的火光映在他脸上，将少年倔强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

夜里，张不言躺在木板床上，透过窗纸望着朦胧的月光。母亲轻轻推门进来，往他枕边塞了个温热的布包。

"明儿早点起，"母亲压低声音，"你爹卯时就要上山。"布包里是两个还冒着热气的杂粮馍，"祠堂辰时开门。"

张不言在黑暗中瞪大眼睛。院外传来父亲磨猎刀的沙沙声，与秋虫鸣叫混在一起，像首古怪的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