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刺骨，世界没有任何颜色，枯枝上淅淅沥沥的雪，没有任何化掉的意思，清逸堂门前倒下了一个枯枝般的孩子。

这孩子四肢干枯，皮肤黝黑，头发凌乱，身上只穿着一件破麻衣服，手上全是冻疮，嘴唇干裂，长的不高大概七八岁左右。小小的黑色身体与这洁白的雪地格格不入。

等他再次醒来，身上的疼痛占据了他的大脑——钻心刺骨的痛。想要坐起来，发现自己的身上缠满了绷带，也是，毕竟自己的身体在上山时已经摔得没有一块好地方。

“醒了？”一个温文儒雅的声音传来，“我叫楼萧，叫我楼哥就行，刚才你倒在我们门口，身上这么多伤，小孩子乱跑什么？”楼萧这人话比较多，给他一句话他能给你唠八句。其实他也不大，才十五岁，却整天装的和个大人似的。

这孩子刚艰难的转过头，眼睛有些干燥。楼萧定睛一看，深红色的眼珠，五官长的也不差呢。

“孩子？孩子？会说话吗？”楼萧又补充了几句。

“嘴欠不欠，人家伤的那么重，咋可能回你的话？”这也是一个男声，听着比楼萧的声音老。就在眨眼的功夫，只看一个身材魁梧，断了半截胳膊的人走进来，这人长的胡子拉碴，和楼萧根本是两个级别的。

“师傅…我这也是关心…”楼萧真没想到自己师傅会来，补充道：“这…这是凌师傅……”

“长老找你，这边我来照顾。”楼萧的话被这个所谓的“凌师傅”打断。

“是。”

说着，这间屋子里便只剩下凌师傅和这个少年。

少年艰难的哼哼两声，应该是在问好。

“好好待着。”这凌师傅说话倒是一点不留情，凌师傅叫做凌风行，是清逸堂的二把手。虽然断臂，但实力倒是一点不减。也许是上天嫉妒他的才华，在一次战斗中，为了救小楼萧自己就断了一只手臂。

少年也就放弃了沟通的念头，回忆起了自己七岁前的所有经历。

少年名叫燕十舜，这名字是他自己起的，因为他从记事起就一直在流浪，记不起自己的父母，只记得那天阴雨绵绵，眼前有十个人背对着自己往前走，衣服上都有个“舜”，现在想来应该是在做梦吧。反正自己有名了，有名了就算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了。

燕十舜五岁路过星气测试，不要钱，白测白不测呗，就试试。得，不测不要紧，一测给燕十舜测抑郁了，他原来还怀揣着大梦想，觉得自己可以当上御灵战士，即使天赋不佳也可以靠自己的努力一步步的走向这个位置——这是他从记事起就有的梦想。

“三气！”

“也不错嘛，满分五气我三气。”

“不，是想当御灵战士始星气至少五气，满气——二十气。”

天塌了，自己的三气就只能当个普通乞丐了吗？哦，不对。一气才当乞丐呢，他这样可以去当个后勤。

燕十舜虽然才五岁，但这种事也明白些了，原以为就这样了，可某天他听说清逸堂广收弟子，不是一气的都收。于是就有了刚开始那幕。

想着想着，燕十舜眼前莫名出现了一个白衣少女，这少女站在光中，圣洁无比。

“我死了？”燕十舜鬼使神差的说出这句话。在他的印象里，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虚”吧？一个只有死了才会见到的神，一个圣洁无比的神，一个真正的神。

白衣少女只是静静的立着，眼睛微眯，嘴唇挂着一抹意义不明的笑不是真的笑，皮笑肉不笑罢了。她艰难的弯过脖子，一下一下，像是在拧一个锈住的水龙头。异常的僵硬。

等他做完这一套动作，燕十舜才真正看清她的脸庞，一点也不美，这…这分明是一个怪物嘛。

只见她的的另一面是那样的扭曲，血渍满满，皮肉已经看不清楚，眼球也被挖掉悬在半空。同样的微笑，这回是肉笑了，是真正的肉，鲜红色的，淋漓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