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杂种的血怎么还没流干？"萧云帆一脚踩在萧沉肋骨上，沾血的靴底碾着他锁骨下的血玉。少年被钉在镇魂柱上的身躯猛地抽搐，暗红血水顺着柱面古老符文蜿蜒成河。

观刑台上爆发出哄笑。宗族子弟们嗑着灵瓜子，看萧沉像条濒死的鱼在诛魂钉下挣扎。十七岁的慕容雪特意从北境赶来，裙摆扫过少年溃烂的伤口："沉哥哥，当年指腹为婚时，你可想过给我慕容家当药奴都不配？"

萧沉咳出血沫，右眼被血痂糊住。每月十五，三长老都会用九幽寒铁制成的饲血刃剖开他心口。二十年，二百三十八道伤疤在皮肤上结成诡异的阵图。此刻他忽然看清——这些疤痕连起来，竟是古籍中记载的"噬神阵"！

"时辰到。"大长老的声音让全场寂静。青铜鼎中升起九阴摄魂香，这是要活抽神脉的征兆。萧沉看着母亲留给自己的长生锁在香雾中融化，突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夜。弥留之际的母亲攥着他的手，眼耳口鼻都在渗血："沉儿，千万莫让血玉离身..."

"起阵！"

八十一根镇魂钉同时发光。萧沉感觉骨髓被千万只毒蚁啃噬，比以往任何一次取血都痛万倍。血玉发出妖异的红光，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却清晰听见长老们的私语：

"总算把这孽种养熟了。"

"抽了这最后一道混沌精血，老祖就能突破生死境..."

"可惜他那疯娘亲，到死都以为封住了神脉..."

"原来...如此啊。"

萧沉突然笑出声，惊得慕容雪倒退半步。少年被血染红的牙齿咬破舌尖，二十年来被强行灌下的蚀骨散在体内燃烧。这些号称压制"废脉"的毒药，此刻却化作烈焰，将母亲留下的封印烧出裂缝。

"咔嚓——"

血玉应声碎裂。

九嶷山脉上空炸响九道混沌神雷，紫色电光中浮现出盘古开天时的虚影。萧沉锁骨下的噬神阵突然逆流，所有曾汲取过他精血的长老，身上同时爆出血雾。

"我的灵力在倒流！"三长老惊恐地发现，自己苦修三百年的修为正沿着血色丝线灌入萧沉体内。少年被钉穿的手掌轻轻握拳，堪比神铁的镇魂柱竟如酥饼般碎成齑粉。

慕容雪捏碎的护身玉佩还没落地，就被萧沉周身罡风震成玉粉。她精心保养的脸颊被飞溅的碎玉划出十七道血痕——正是萧沉这些年承受的取血次数。

"多谢诸位喂养。"萧沉踏空而起，脚下生出业火红莲。曾被毒药侵蚀的溃烂皮肤寸寸剥落，露出流转着洪荒符文的琉璃金身，"现在轮到我的神脉，来收点利钱。"

大长老祭出的本命法宝还未近身，就被少年眼中射出的寂灭神光烧成青烟。萧沉掐住他的脖子轻笑道："每月三碗蚀骨散，味道可好？"老者突然浑身抽搐，三百年来被他害死的冤魂竟从七窍钻入体内。

北方天际传来七声钟鸣，慕容世家的方向升起血色狼烟。萧沉望着惨叫的慕容雪，指尖凝出一枚冰晶婚书："回去告诉你家老祖——"

冰晶爆裂成漫天风雪，每一片都映出少年身后盘踞的烛龙虚影。

"三日后，我来取剑冢当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