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子中，本就不宽的道路里面挤满了人，其中包括我。....我理应是走在最前面的，不过现在有几个急性子在我周围的前方快步看着我走着。我并不厌恶我的助手围着我，帮我给这人群隔离出空间来。

“请问总教，您第一次接受采访，有什么想说的吗？”

.....在我身后跟着走的一个记者拿着笔记，现在刚刚开始问话。原因是前面那么长一段路记者们没有来得及跟上。....我从城中心讲堂做完演讲以后，就径直走回我的实验室兼住所了，这个地方并不是什么大方的地方，这些记者不太习惯吧。他们称呼我为总教，是因为很多其他的教授现在拜于我门下。

总之，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会被刊登在报纸上吧。也就是说我要说给全国人听.....也不一定，看是什么报纸了。我停下脚步，人群也随着我停了下来。空气随着我而变得严肃起来。

“我想比起我说的话，你们会更想看见我的新发明。”

人群中传出了一阵阵感叹。

“那么.....请问您的下一件发明，可以透露一下吗？”

“你是教授，还是我是教授？”

人群中又一次传来阵阵感叹。.....为了防止今后也会时常碰到这种采访，我先把话说得死一点吧。......我看向人群，开始像演讲一样讲话。

“我没什么想说的，但是如果你们要问我什么东西，你们可以先给我看看你们的论文。如果我满意，我会亲自接待你们。”

他们听完，不断地互相看着，场面非常安静，是我讲话的好时机。

“.......要知道，我之所以是总教，有我的原因。”

扔下这句话，我就径直走向我的实验室。随之跟来的是我的两位助手。这人群，很听话地没有跟来。

........

...........

“教授，茶。”

“恩。”

一位助手给我泡了茶以后，坐到我旁边的位置开始处理信件。这里空间不大，是我的实验室里用来接待客人和进行谈话用的房间。基本上就一张长方形大桌子，几把椅子。我坐在正对着门的位置，看着门边上的窗喝着茶。窗外也就是这条巷子，没什么好看的。

将一小口茶含在舌根处，我品味着略带酸涩的味道。这时，门被打了开来。我的另一个助手带着一个年轻人进来了。

“教授，他就是那个人。”

“恩。”

我回应完，助手就站到了墙边看这里，而那个年轻人站到了我面前，低头致了个礼。我也稍微低一下头回应了他。随即，我改变成了比较轻松的氛围。

“你就是那篇抗神经药物成瘾性试剂论文的作者？”

“是的，总教。”

“.....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总教，请问我的论文，有没有值得采纳的地方？”

“........那种试剂，我也研究过。”

我看向我右手边，放在桌上的茶杯和报纸。

“我很遗憾......你研究的东西我都研究过。”

“那是.....研究失败了吗？”

我摇了摇头。然后，我把报纸展开。

“总教，.....请问为什么您到现在还在用这间小实验室？”

“我喜欢。”

我这么敷衍地回答着，继续在报纸上找东西。

“那.....总教，......关于黑区的问题......”

我停下动作，看向了他。

“黑区怎么了吗？”

他低下了头，好像要讲有些难以启齿的话。

“......黑区至今还非法流传着那么多成瘾性药物，......”

“......哦。没错。”

“总教对黑区，没有想法吗？”

我暂时不回答他，开始读起了报纸上的新闻。

“凶手未知，疑似是黑区的无差别杀人犯。......”

“.........”

“你怎么看？”

他低下了头。

“黑区........有很多服用那种药物上瘾的人。一直会干非法的事情.....”

“我实话告诉你吧。”

我这么说着，把报纸放回到桌上，他也看向了我。

“我在私底下，一直在拿那边的人做新药物的实验。”

“！？”

他十分惊异，我则是微笑了出来，同时还把一根食指抵住了嘴唇。过了几秒，他逐渐恢复了平静，我也收起了表情。尽管现在我语气很轻松，但是做出任何表情的话，感觉就太夸张了。

“有时我会亲自去现场看。....你去过吗？......那里到处都是垃圾，街边躺着，坐着，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人，非法的事情当然也是能做的都做尽了......”

“..........”

他皱起了眉头。

“不过，我们的政府没有处理。你觉得为什么？”

“........为，为什么？”

“不被当成人的.....才会被当成替罪羊。”

“..........难道？”

“每天留意一下新闻吧，报道出来的黑区犯罪都是些什么事件。”

“...........”

“这就是你要上的第一堂课了。......今后我要找你自然会叫你，你今天可以回去了。”

“.........是，总教........”

他情绪低落地开门走了出去，然后把门带上。随即，我的实验室一片平静。在这平静中，我喝了一口茶。房间里满是我喝茶的小声音。我边喝，边看向的是旁边桌上的一堆信件，还有处理的人。

“怎么样，有什么特别的信吗。”

我换上了一种很轻，而没有情绪流露的声音。这就是我的平常状态了。因为说话要腹部用力的话，比较吃力。

“没有特别的，教授。全都是一些您的学生或者支持者......”

他一边处理一边说着。

“好。那你继续。”

我的学生吗......这几年来自称我学生的人是越来越多。支持者的话.......一直都多多少少有着。然后就是赞助人......他们花的钱，可以说没什么浪费啊。一直以来........我没有辜负他们任何人的期待吧。

“你帮他一起处理吧，我上楼去休息一下。”

“好的教授。”

踩着木制楼梯，我走到二楼。这个楼梯有那么多年了，踏上去有声音是正常的。二楼的布局就是一张床和书桌，书柜，是我的卧室。一楼后面一扇门通向一个花园一般的地方，那边上就是我的实验室了。跟我的卧室并不相通。

我坐在床上，发起了呆。床是靠墙的，墙上开了窗。就这一扇窗照亮整个房间。

.....“我之所以是总教自然有我的原因”吗.......什么时候起，我说话这么大胆了呢。

以前还不是这样说话的。.......不过对待他们的话，随便点就好了。不管我是什么样的姿态，他们反正一直要用我的新发明。

不过......尽管我是这么想的，每次看到那些我比较欣赏的层次低的人，很努力地完成一件作品来博取世人认可时，我还是经常会感觉到，我用我的实力轻易让他们闭嘴的话，就像是在欺负弱小一样。时而会有一瞬的愧疚。并且，当我用实力得到他人的赞美，我接下来就更谨慎。因为我要维持住那个状态。

我还发现，我在和别人竞争或者比较，甚至是作对时都会给自己施加一些约束增加难度。回想起来，我似乎最初就是以这种做法的。

桌上摆放着几本笔记本。其中有的记载实验分析，有的保存着我的论文手稿，还有的摘录着其他文献资料。不过最精美的几本笔记本都被我用来保存我闲暇时的文学作品了，什么风格的都有。

现在望着这些笔记本，我就想到，以后一定还是做这些事生活下去，就像......自然而然地，我回想起了从前的事情。

那时候，人们还没有接受这些药物。而我，也还没有属于自己的实验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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